9年前的2014年12月12日14时23分，一湖江水从河南南阳淅川县九重镇渠首奔流而出，一路北上，用15天的时间流到1423公里外的北京市颐和园团城湖。9年过去了，丹江口水库送入京的水清澈依旧，水质甚至在近两年一直处于Ⅰ类标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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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确保一渠清水永续北送，沿线地区的牺牲是巨大的，其中南阳作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渠首所在地和核心水源区，成了干线最长、移民最多、工程量最大、环保任务最重的省辖市。近日，北京青年报记者走访了南阳市中心城区及内乡、西峡、淅川、邓州等近20个地方，亲睹南阳的水清民富双赢路。
京宛合作兴农保水
位于南水北调沿线的西峡县和淅川县是河南省的生态功能县。为保护水质，仅淅川县就先后关停了358家企业，取缔库区养鱼网箱5.17万箱，取缔禁养区养殖场（户）613家。
没了工厂，停了养殖，曾经的西峡县和淅川县的居民为了谋生计，一批又一批开始了去城里打工的生活。“打工赚的多，但是家里的老人、孩子都顾不上。”不少村民又犯了难。为了在保水的基础上让当地居民的生活更有保障，南阳各地从农业入手，提升生态环境的同时，带着当地农民摆脱贫困。
西峡县是世界上猕猴桃资源最丰富的区域带，西峡野生猕猴桃的生长历史已达千年之久，是我国猕猴桃研究和人工种植最早的地区。人工基地历时40年，，得到了“世界猕猴桃在中国，中国猕猴桃在西峡”的美誉，被称为“中国猕猴桃之乡”。利用这一优势，西峡县建立了丁河弥猴桃小镇。据悉，猕猴桃小镇是由简村、茶村、木寨、大竹园、奎文等5个村子组成的，而连接这些村子的那条宽阔的沥青马路“顺义大道”的名字，则是小镇居民为了感谢和纪念北京援建取的。
猕猴桃小镇的相关负责人告诉北青报记者，为了保水，他们引进推广“设施农业、绿色防控”等先进技术和“水肥一体化、智慧农业”等新措施和新理念，加快产业的转型升级。现在的小镇共有猕猴桃人工基地14.5万亩，形成了“红、黄、绿”肉果实和“早、中、晚”熟品种相互搭配的科学布局。而从丁河出去的猕猴桃远销海内外，“在北京的高端超市，我们的猕猴桃单价能买上20多元一个。”
西峡县在大力发展产业的同时，贮藏、加工、销售等同步发展，全县建成保鲜库256座，贮藏量3.8万吨。加工企业12家，年加工能力4万吨，产品有果汁、果片、果酱、果酒、罐头、果粉等8系列30多个品种。2022年挂果面积8.5万亩，产量8万吨，产值8亿元，综合产值达23亿元，基地规模和产量均居全国前列。直接参与猕猴桃产业人员达到8万人，重点产区农民收入70%来自猕猴桃产业，大批农民通过种植猕猴桃走上了致富路。
淅川县在发展种植猕猴桃的同时，还投入了大量资金，重点发展石榴、大樱桃、杏李等特色林果23万亩。
在九重镇的任何康源万亩软籽石榴基地，一棵棵一人多高的石榴树上缀满了红色的石榴花。北青报记者了解到，自2014年起，带着保水质、粗生态任务的软籽石榴就扎根在了淅川县的17个村，经过5年的保果、培育，现如今的石榴已成为北上广超市里的“紧俏品”。软籽石榴项目的落地，也带动了当地3000多户农民进行土地流转，仅九重镇区域就有300多户参与了返租倒包。基地负责人告诉北青报记者，保守估计，这些参与了返租倒包的农户，每年每亩就可以净赚3000多元。
除了反租倒包种石榴外，被返聘到在当地果园务农也成了九重镇居民的主要工作方式。“我在这里干一天活可以赚70块，像我们这种年纪比较大的，外出打工很难找到工作，家里也顾不上，还不如回村工作。”在猕猴桃种植园内工作的邹庄移民村村民张光先告诉北青报记者，除了干农活外，每年他们家还能获得租地的分红，“不用离开家就能赚到钱，生活挺好的。”
“天然药库”反哺当地居民
南阳有着“天然药库”之称，作为全国中药材的主产区，历史上盛产天然药物2436种，其中拥有以“八大宛药”为代表的道地名优药材30余种，是全国著名的艾草之乡、辛夷之乡、山茱萸之乡。
北青报记者了解到，近年来，南阳市以种植基地建设为抓手，推进中药材种植面积不断扩大、管理渐趋规范。目前，已建成22个“中药材规范化种植基地”、28个“中药材产业扶贫示范基地”、8个“定制药园”、14个“道地药材生态种植基地”、6个“道地药材良种繁育基地”。南阳全市规模化中药材种植品种79个，种植面积从2016年的160万亩增加到195万亩，中药材种植年产值80亿元，在全国地级市中位列前茅。其中万亩以上规模化种植的有20个品种，5万亩以上的有山茱萸、辛夷、南阳艾、唐栀子、木瓜、杜仲、夏枯草等12个品种。
西峡山茱萸、南召辛夷、方城裕丹参、唐河栀子和半夏、桐柏桔梗6个产品通过国家原产地保护认证，是国家地理保护标志产品。西峡山茱萸种植基地、方城裕丹参种植基地被确定为国家中药材GAP基地。山茱萸、辛夷、桐桔梗、裕丹参、唐栀子、南阳艾、金银花、夏枯草被确定为“八大宛药”。
依托资源，南阳打造了朝圣拜祖游、中医体验游、中药观光游等中医药健康旅游路线，创建国家级、省级中医药特色的文旅康养示范基地。依托老界岭、丹江大观苑、宝天曼等旅游资源禀赋，建成9个“河南省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基地（区）”，评选出10个“南阳市康养旅游基地”和30个“康养礼物”。
南阳盛产艾草。南阳全市艾草种植面积近30万亩，有4个艾草产业园，全市注册艾草种植加工企业1551家，服务机构393家，批发零售3132家。在南阳卧龙区的一家艾草产品生产企业，企业负责人告诉北青报记者，企业为了带动所在村村民就业，所招聘的所有员工都是附近村民，“我们招人的标准重点针对的是四五十岁的村民，有的家庭夫妻俩都在这里工作，生产量大的时候，两口子一个月就能赚上4万元。”除了在厂子内工作，企业还为附近村民供货，“我们这个村很多人都在做电商，卖的就是厂里生产的艾草产品。”
生态优异托起旅游业 年轻人也选择回乡工作
因为保水，南阳的生态环境十分优异，这也让当地萌发了发展旅游业的想法。北青报记者了解到，仅西峡县就有密林、险峰、群瀑、深潭、平湖、幽谷、奇洞、激流等20多种景型，建成开放了老界岭、恐龙遗迹园、龙潭沟、老君洞、伏牛地下河、银树沟等16个景区，现有5A级景区2家、4A级景区 4家，是全国旅游百强县、全国旅游标准化示范县、河南省首批省级全域旅游示范区。
而作为第一移民大县的淅川县自2016年起，就着力打造起旅游业，创建5A景区，发展乡村旅游。淅川县利用丹江湖和荆紫关两大优势，将陶岔渠首、汤山国家湿地公园、大观苑、八仙洞、香严寺、坐禅谷融为一体，创建丹江湖旅游区5A级景区。至2020年，全县已有景区（点）12家，旅游宾馆饭店200余家（星级饭店8家），旅游商品生产企业30余家，旅游从业人员3万多人，年接待游客600余万人次，综合效益达30亿元。
在邹庄移民村，不少村民都成了九重镇当地成立的旅游公司的员工。“我以前也是外出打工的一分子，现在则在镇里在做红色旅游、乡村旅游的讲解。”库区移民卜娟告诉北青报记者，现在的她终于没有了在外谋生而无法陪伴孩子的痛苦，“工作就在家门口，老人、孩子都不用‘留守’了。”
文/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天琪
